大模型风靡全球,有人和AI助手搭伙工作,还有人AI智能体谈起赛博恋爱。
最前沿的GPT-4o模型,甚至做到同时能听、能看、能说……
一个人工智能学科诞生之初就争论不休的问题,又被抬到水面:
机器究竟能思考吗?
知名学者斯坦福李飞飞最近就此发声:不,大模型不具备知觉,参数再多也不行。
图灵奖三巨头之一Geoffrey Hinton,和他的学生OpenAI前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确都认为:随着时间的推移,AI系统可能会获得自我意识。
更早一些时候,2022年夏天,被谷歌开除的工程师Lemoine警告公司认为“LaMDA模型已经有了知觉”,一时轰动科技界。
此事件也被认为是让OpenAI感到竞争压力,提前把ChatGPT发布出来的原因之一。
……
其实这个问题,早在人工智能还只是概念的时候,就有很多大佬深入探讨过。
比如“祖师爷”图灵本人,就曾与当时的学者展开一系列精彩辩论。
相信无论是专业研究人员,还是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科技爱好者,都能从图灵的思想中获得启发与思考。
机器能思考吗?
对这个问题的回答,在1948-1952年大致可分为如下两派:那些已经了解计算机研制进展及其理论的人和那些不了解的人。
前者中回答yes的比例肯定比后者要高得多。
图灵、香农、阿什比(Ross Ashby)、维纳(Wiener)属于前者,而神经生理学家杰弗逊和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等属于后者。
在《哲学研究》里维特根斯坦曾经自问自答“机器能思考吗?‧‧‧‧‧‧ 机器肯定不能思考!‧‧‧‧‧‧”
Could a machine think? …But a machine surely cannot think!…(见 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s359-366, s281)。
由此可感觉到:维特根斯坦一方面也有人类中心主义倾向,另一方面,也透露出某种小集体唯我论倾向,即认为意识(包括思维和感觉)是人类所独有的。
这个问题也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分别陈述如下:
外延的陈述:机器能模拟思维吗?
内涵的陈述:能模拟思维的机器算是能思考吗?
图灵认为“机器能思考吗”这个问题“无意义,不值得讨论”(too meaningless to deserve discussion)。
于是,他的辩论策略是从外延下手。
“脑与心”(brain and mind)是当时英国知识圈的时髦话题。曼彻斯特机器(Manchester Baby和Mark 1)的成功、维纳《控制论》的出版以及美国科学家的访问都是促成因素。
作为最早的可编程计算机,曼彻斯特机器在某种意义上比美国的ENIAC 更加先进,这个事实为二战后自尊破碎的英国挽回点面子。《泰晤士报》和几家报纸做过几次报道和采访,哲学家波拉尼(Michael Polanyi)、数学家纽曼和图灵等都是采访对象。
伦敦、剑桥都有相关的周末俱乐部,最出名的是剑桥大学的青年才俊们 1949年组织的“计算俱乐部”(Ratio Club,拉丁文 ratio 有“计算”的含义),其中几个活跃分子是神经生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,例如后来成为控制论吹鼓手的阿什比,当然也少不了数学家,例如图灵的学生罗宾·甘迪(Robin Gandy)、图灵在布莱切利庄园做密码学工作的助手之一古德(Jack Good)和伍德华(Philip Woodward)。
值得指出的是:麦卡锡晚年在接受采访时承认“人工智能”这个词他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,伍德华得知后马上给英国的《新科学家》杂志写信说是他1956年访问麻省理工学院时告诉麦卡锡的。但1955年麦卡锡等人提交的达特茅斯会议的建议书就明确以“人工智能”为题了。
维纳、香农、麦卡洛克(Warren McCulloch)等在这段时间都陆续访问过英国,甚至参加过俱乐部的活动,活动主题包括控制论、计算机、计算机下棋、电子大脑等。
杰弗逊是当时英国神经科学领域一等一的人物。他是英国第一个神经外科教授,他因为20世纪30年代最早做了额叶切除手术而出名,他学术生涯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曼彻斯特大学度过的。杰弗逊1943年被封CBE勋位,图灵1946年被封OBE勋位,这两种勋位都不能称“Sir”。杰弗逊1950年勋位提升,获得Sir头衔。